第142章 出笼的熊

        听到屏幕中的女孩娇娇软软地唤他哥哥时,白书闲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重重收缩了一下,在他耳膜上鼓荡起“咚”的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在女孩询问的点歌问题下,如坠梦中地张了张唇,大脑有一瞬被胯下早已涨硬如柱的器官所支配,差点开口说“杨柳腰”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好在险险吐出一个“杨”字后,便幡然醒转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回过神来,苦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太难看了啊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想她给别人唱这些淫词艳曲,却不是因为什么义正言辞的理由,而是想她唱给他一个人听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以为他从来是个骄傲的人,在与安笙的短暂交往中,也始终是处于主导地位的那个。

        毕竟,她守在他身边当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秘书两叁年,会记得他喝咖啡时最喜欢的甜度和温度,会在她靠近时面红耳赤落荒而逃,会乔装改扮去酒吧“偶遇”他,总该是对他情根深种了吧?

        他在这份深情的幻想里自甘沉醉,又在撞见她与亲哥交缠时如梦方醒,最后再她轻飘飘的一句“我不喜欢你了”里,溃败而逃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以为他从来是个骄傲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无论她曾经是真情或假意,在被明言甩掉之后,还巴巴地贴上去继续纠缠,不是他白书闲的作风。

        都说没有什么是时间解决不了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也没有谁,离了另一个人就真的活不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是,在被白书栩打压的那段日子里,他自认潇洒地将旧情放下,实则却以一种逃避之态将自己埋于繁忙的争斗和工作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时间一天天过去,他没去关注她的任何消息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以为他已经把她忘了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偏偏,压抑之后的性瘾来势汹汹,他疯狂地撸动着性器,终于满头大汗地释放之后,却脸色一瞬惨白。

        是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一颦一笑,她娇声唤着“学长”,她柔软的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,恋慕的眼波里几乎要滴出水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全是她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甚至再想不起任何其他女人的相貌,只有回忆起将她囚于暗室那几日的销魂滋味时,肿胀发紫的性器才像终于对上了正确暗号似的,一瞬喷薄而出。

        它倒是认了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白书闲惨笑一声,看着胯下再次硬挺起来的东西,认命一般地再次将手放了上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傻子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分不清是在骂小白书闲,还是在骂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认定她哪有什么好处?她明明,都不要你了啊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w?w哥哥?”

        熟悉的甜软声线将他的思绪唤回,他没去管胀得发疼的叛徒,视线落回屏幕上,就着刚刚的“杨”字,缓缓敲出几个字。

        [佯装吧。]

        “《佯装》呀?我刚好会这首。”屏幕中的女孩甜甜一笑,葱白的指尖拨动琴弦,如水的音符舒舒然流淌而出,她脸上挂着醉人的笑,伴随曲调轻轻哼唱出声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抱着某种可笑的报复心,点了这首《佯装》,包裹在甜蜜情话里的虚情假意,正适合她,不是吗?

        但她若无其事的笑却向一面镜子,将他所有的冷箭通通反射,狠狠扎进攻击者的心口。

        又映照出他自取其辱的狼狈神情。

        安笙歌声中自带的“人鱼歌喉”buff,让每一个听众的情感,都成倍地激荡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包括白书闲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通红了双眼,死死盯着屏幕中美好的少女,像剜着不共戴天的仇敌,又像舔舐着那容颜才能勉强苟活的色中恶鬼。

        胯下的阴茎在她的歌声中,自发地突突跳动起来,他终于恶狠狠地伸出手,用着自我惩罚般的巨大力道,快速地重重搓弄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呵……呵啊……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眼前渐渐出现光怪陆离的幻象,清甜的歌声却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耳朵和脑海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难耐喘息,大汗淋漓,等到满脸都是水迹了,才总算能把艳红的眼尾挂着的几滴,自欺欺人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对着前女友脸和声音都可耻的意淫中,他一次次喷发,飘飘然如入天堂的快感沉淀下来之后,欲求不满的性器,才终于不再继续勃起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气喘吁吁地倚靠在椅背上,向来一丝不苟的衬衫凌乱,汗湿的黑色碎发搭在额头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空茫的视线望着天花板,忽然就想起几个比喻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最恶俗的莫过于将永坠爱河比作染上毒瘾,很合适,他想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,他似乎更像那只被囚禁于笼中多年,突然被放回山林中的熊,即使没了笼子,却还是在笼子大的范围里不停打转,在草地上踩出一个规律的圆。

        也很合适,但好像都不够。

        毕竟天长日久,毒瘾可能戒掉,野性也能寻回。

        啊,想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是被她施以黥刑的囚犯,深刺入血肉的字迹被填以墨炭,发配流亡。

        身负枷锁的他,蓬头垢面地辗转边疆,却每每不受控制地遥望着帝都囚牢的方向,一遍遍想起那个在他脸上刺下永远洗不去的印记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恍惚间,白书闲甚至真的伸手,摸了摸额头。

        光滑无伤的额头,似乎嘲笑着他无聊而无意义的举动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他却没移开指尖,反而如有实物般地细细描募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明明就有啊。

        你看,一宝一女,一竹一生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薄唇轻轻翕动,含笑而无声地吐出四个字来:

        “自甘……下贱。”